活生生的生活

舊詩整理來源：小K的獨立宣言

《活生生的生活》2009/02/09

經常在想，生活是什麼？為什麼會有生活這回事？生活是真實的嗎？
或者說，我們是真實的嗎？

以至延伸至這整個宇宙，難道不可以是虛幻的嗎？
誰界定了我們的出現是一種實際的存在？誰有證據指出我們所生活的環境是真實的？
或者是相對地真實的？

生活壓榨著每個人，而每個人都在對生活進行著剝削。
有時候從夢裡醒來︰原來是個夢。我們會這樣說。
但在被生活過度的壓榨之下，有時候我們也會反問一句︰這是夢嗎？是夢的話就讓我醒來吧！
這難道不是對所謂真實的存在產生質疑以至於動搖嗎？
我相信我們每個人都有這樣的時候。

就正如測驗考試從不會不及格的人，有一天忽然就不及格。大家肯定會奇怪，相信連他自己可能也會驚呼︰天啊！不可能！這一定是夢！拜託快讓我醒來。或是一個人突然間一下子破產了。他也會想想這究竟是個夢，或自我催眠，或自我欺騙。
反正就是對於看似不合情理卻發生得證據確鑿的事情上，才會有這樣的一番體會。

又或者是晚上下班回家，忽然聽到明天掛八號風球的消息，馬上興奮得拿起電話招呼自己的密朋密友以至到豬友狗朋到寒舍來促膝，可以是開檯來十幾圈，可以是喝酒。不一定是談心而已。到凌晨六點時，大家正昏昏欲睡意興闌珊，天文台卻傳來所有風球除下的消息。天啊！這是夢吧！是夢？

當重新意識到的時候，就在吃飯的時候想起了很多有關生活的事。然後誕生了以下的三則小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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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前的老嫲》2009/02/09

鋪前，一個老嫲
戴著口罩，覆著頭巾
或許，是想要遮蓋著
她的糟臭、她的蓬垢

手上拿著叫賣的
是垂吊著的花串
灌滿著沉沉死氣
花倒還是黏著餘香
似迴光返照
瓣邊卻已開始萎靡
像她的衣裳布下，那團
正因年華逝去而墮落著的
乳房。空氣之中，有股
不協調。老婦帶著
慽離的眼神，跟這個滿佈著
陽光氣息的晴天對抗著
刺痛我的雙瞳。刺痛我的
不是陽光，卻是那份慽離
這不是買賣。這不是
這是乞憐。為生活所逼壓
跌跪於他殘酷的眼皮底下
乞憐著。為了活下去
這是種卑賤？不。絕不
誰能不乞憐、不低頭
在生活的壓榨下？

《還有多少悠閒》2009/02/09

悠閒的老頭在一張米黃色靠背椅上坐著
老頭在一張米黃色靠背椅子上正悠閒著
一張米黃色靠背椅子上正悠閒著的老頭
一副傳統規矩且嚴苛的帶金絲邊框的眼鏡
一個滑溜且油亮光潔的地中海式的禿頭
一件淡紫略帶皺紋的襯衫
一條沉穩略顯英氣的卡其色西褲
一條扯高氣揚的二郎腿
粗獷而不羈的鬍渣
上半身被生活洗滌得有個該有的樣子
下半身毫無疑問的也將為生活所摧殘
看著他傲慢的眼神，緊閉起雙眼想著
他到底還有多久的悠閒可以消費？

《怨恨》2009/02/09

一個人的怨恨，比不上
十個人的怨恨，比不上
一百人的怨恨，比不上
一千人的怨恨，比不上
一萬人的怨恨，比不上
十萬人的怨恨，比不上
百萬人的怨恨，比不上
千萬人的怨恨，比不上
億萬人的怨恨，比不上
　地球的怨恨，比不上
　宇宙的怨恨，比不上
造物者的怨恨。

地球怨恨，人類就要滅亡
宇宙怨恨，地球就要毀滅
創造者怨恨，所有都將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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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鋪前的老嫲》寫的是在美體小鋪前碰到的一名老阿嫲。手上拿著叫賣著一串串的掛花。看上去快要枯死，花的邊緣都呈出萎靡的焦黃且有所捲縮。剛好在過馬路的時候跟她對上眼神。就在那一剎那有很深的感觸。說不上原因，但就是有要寫些什麼的感覺。不知道她手上的那一堆掛花今天有賣得完嗎？

《還有多少悠閒》是在講吃麵的時候看到一個略帶囂張的老頭。可以算是他令我對他產生的第一印象。突然很想把每天會遇上的不同的人記錄下來的想法，這樣子也挺好，也不怕會有寫不出東西來的時候。

《怨恨》也在是在吃麵的地方發生的題材。旁邊的一桌人邊吃邊聊天，剛好被我聽到幾句有關怨恨的話。內容似乎就是說她們的學姐經常向她們炫耀可以每年出國兩次的事。然後就在想，一個人的怨恨，只有自己知道，或許連那個被怨恨的人也會知道。但當怨恨的人數愈來愈多，就會變成一件很恐怖的事。因為這之後我想到假如地球有思想的話，他一定會怨恨破壞自然的傢伙吧。我們總是過份地剝削卻同時也在過份地要求，所以假使地球怨恨人類的話，實在是一點也不意外。

以上三則小品，歸類為《活生生的生活》。